枯藤老树,小桥流水,无言望远方。
越过那座山,望向那条河,不知多远,小溪的尽头,便是外公家。外公的家,一座小屋悄然屹立在历史沧桑之中。
每次回去,檐下屋前,便会出现一个微躬的背,衬着安详而美好的笑容。多少次,轻轻地,推开那扇小木门,伴随着熟悉的吱吱嘎嘎的声音,便进入了外公的世界。
外公的后院,挺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李子树,灰棕色的树根,像巨人的手掌,紧紧盘卧在地面,硕大的树冠,为小院撑起了一片天空。每至夏日炎炎,我时常坐在李子树下乘凉,一边学着外公的样摇着蒲扇,一边听着外公讲他儿时的故事。暖风拂过,那蒲扇輕摇的醉人时光,在岁月长河之中,留下了一个旖旎的剪影。
李子树一天天长大,枝叶渐渐没过了屋檐,垂到了院墙外面。我常在这棵老树下,看书乘凉。听枝桠在微风下轻轻摆动,看外公在院中修理家具,妈妈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。暖风正好,阳光微熹,顿时,心便飞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书中讲的何事,全不记得了。
只想在这片刻的安详中,感受一份宁静。如鱼得水般的欢乐,在时光长河中,跃起,落下,泛起一阵波澜不惊,荡漾出花样的美好。
有时,邻家的小孩儿会来捡落地的果子,三五成群,嬉笑打闹。果子很受他们青睐,枝叶隔着院墙,发出了微微的抖动,似乎在响应着孩子们的愉悦。稚嫩的童声,穿过院墙,飘入了我的耳中。他们为这个夏天增添了一份凉爽,也为老屋添了一份活力。
如今的我已回归了城市的快生活,只剩老屋,默默地,伫立在时光里。
镌刻,收纳,外公永远地守着溪边的那一方天地,任时光流逝,花开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