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瓷片上的阳光
爷爷最珍爱的青花碗碎在灶台边时，我正举着糖葫芦冲进厨房。糖渣滴在碎瓷片上，像串罪证。
“准是你毛手毛脚碰掉的!” 奶奶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。我攥着糖葫芦的手沁出冷汗，山楂的酸从舌尖漫到眼睛里。“真的不是我，”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，却被爷爷的咳嗽声盖过。
一整天没人理我。我蹲在院子里拼碎瓷片，指尖被划出血珠也没发觉。傍晚收废品的老张头路过，举着个豁口的碗底：“早上看见你家猫把这玩意儿扒到地上啦。”
奶奶的拐杖突然不响了。她摸出颗水果糖塞我嘴里，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。爷爷蹲下来帮我拼碗，说：“碎了就碎了，咱娃受委屈才最要紧。”
月光爬上窗台时，我把糖纸夹进日记本。原来被误解的滋味像没熟的山楂，可真相剥开时，总裹着甜甜的糖衣。
不是我干的
花瓶碎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得像放鞭炮。我僵在客厅中央，看着瓷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像撒了一地星星。妈妈的高跟鞋声从厨房逼近时，我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。
"这是怎么回事?"妈妈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三个调。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后背抵到了电视柜。弟弟的遥控汽车正歪倒在碎片旁边，车头还沾着半片花瓣。
"是...是小汽车自己跑过去的。"我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几个字几乎吞进了肚子里。妈妈蹲下身，拾起一块印着蓝花的瓷片，那是外婆从景德镇带回来的嫁妆。她的指尖在碎瓷边缘轻轻摩挲，忽然叹了口气："你每次撒谎，右眼皮就会跳。"
我捂住狂跳的右眼，突然发现弟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，怀里抱着摔断轮子的汽车。他鼻尖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，小声说："姐姐对不起，我忘记关遥控器了。"
阳光斜斜地照在妈妈捡瓷片的背影上，那些碎片在她手里叮当作响，像在演奏一支认错的曲子。
不是我干的
"王明，这是不是你干的?"李老师拿着被撕坏的作业本，眉头紧锁地站在我面前。我低着头，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，后背沁出一层冷汗。
事情是这样的：早读课时，我发现自己的作业本不见了。刚想去找，就看见李老师拿着被撕烂的本子质问我。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，所有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。
"不是我干的!"我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。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亮。李老师愣了一下，接过我递过去的另一本作业本："这是......"
原来，调皮的张强昨天不小心把我的作业本当废纸收走了。真相大白时，我的眼眶有点发热，但心里却轻松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