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台的栀子花盆里,藏着四季最温柔的秘密。它从不会用言语宣告绽放,也从不会用叹息诉说凋零,却在花开花落的静默里,教会我读懂生命最本真的模样。
四月的清晨,我偶然发现栀子枝桠间冒出了点点白。指甲盖大小的花苞裹着嫩绿的花萼,像攥紧的小拳头,悄悄躲在叶片后。此后每天放学,我都会蹲在花盆前看它 —— 它不声不响地鼓胀,花萼慢慢张开,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。直到某个周末清晨,推开阳台门时,一缕清甜的香气撞进鼻腔:第一朵栀子开了。洁白的花瓣舒展如裙摆,淡黄色的花蕊藏在中央,没有张扬的姿态,却让整个阳台都浸在温柔里。它就那样静静地开着,用香气代替言语,把春天的美好悄悄送到我心里。
盛花期的栀子最是动人。七八朵花缀满枝头,有的完全舒展,有的半开半合,连叶片都透着油亮的绿。我总爱把书桌搬到阳台,写作业时抬头就能看见那片白。风拂过,花瓣轻轻颤动,香气漫进书页里,连枯燥的数学题都变得温柔起来。偶尔有邻居路过,会隔着栏杆说:“你家栀子真香啊!” 我笑着点头,再看那栀子花,依旧沉默地开着,不骄不躁,只把芬芳默默传递。它从不会炫耀自己的美,却用最安静的方式,把美好留在每个路过的时光里。
六月末,第一片花瓣开始泛黄、卷曲。它不像开花时那样悄悄蓄力,凋零也来得无声无息。我看着花瓣一片片落下,有的飘进花盆,有的落在窗台上,没有惋惜的叹息,也没有不舍的停留。我捡拾起一片完整的花瓣,夹进课本里 —— 它依旧带着淡淡的香,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温柔。妈妈说:“花谢了才会结果,明年还能再开呢。” 我忽然明白,栀子的凋零从不是结束,而是用静默的方式,孕育着下一次的绽放。
如今,花盆里的栀子只剩下翠绿的枝叶,可我总想起它开花时的清甜,凋零时的从容。它用花开花落的无言,告诉了我:美好从不需要张扬,离别也无需悲伤。就像这栀子花,静默地生长,静默地绽放,静默地凋零,却在每一个瞬间,都活出了最动人的模样。原来,最深刻的美好,往往藏在这 “花开花落两无言” 的从容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