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壁画上的飞天,衣带当风已飘舞了千年。她们或许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会被镌刻在运载火箭的整流罩上,真正奔向浩瀚星空。

我的梦始于老宅阁楼那台老旧收音机。每个深夜,我透过嘈杂的电流声,捕捉来自远方的讯号。有一次,耳机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声音:“这里是曙光号空间站……”电波穿越云层,带着宇宙的呼吸落在我耳畔。那一刻,梦想如同种子,在心的土壤里悄然萌芽。
高三那年的数学竞赛,我因一道空间向量题与省队失之交臂。返程的绿皮火车上,我对着车窗演算,泪水模糊了公式。对面座位的老先生突然用拐杖轻点我的草稿纸:“孩子,航天器的轨道,也是用这样的公式计算的。”他在餐巾纸上画出齐奥尔科夫斯基公式,褶皱的纸面顿时变成了广袤的星空。
真正理解“以梦为马”的含义,是在卫星发射中心实习期间。我看见总设计师的办公桌上摆着个破损的摩托车模型——那是他年轻时送外卖攒钱买的第一个航模。如今,这个模型的碎片被镶嵌在即将升空的卫星舱内,如同把青春的梦想播种在星辰大海。
发射那夜,当我负责监测的数据曲线完美吻合理论值,控制室里爆发出欢呼。透过观测窗,我看见火箭尾焰在夜空中划出光的河流。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:所谓韶华,不是用来缅怀的时光,而是可以纵马驰骋的草原。
如今,我的书桌上放着从戈壁滩捡回的火箭残片,边缘已被风沙打磨温润。每当指尖抚过那些灼烧的痕迹,仿佛就能听见年轻的马蹄声仍在星空下回响——那是无数追梦人,正以青春为缰,策马奔向永恒的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