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中的秋天,不是诗人笔下“悲寂寥”的清冷,也不是画家调色盘里单一的金黄,它是大自然打翻的调色盘,是裹着甜香的风里藏着的丰收序曲,是连空气都浸着温柔的人间好时节。

我眼中的秋天,是色彩的狂欢。校园里的银杏最先按捺不住,一夜秋风起,满树“小扇子”扑簌簌落下来,把石板路铺成金色的河。枫叶却偏要唱反调,从青绿到鹅黄,再到烈焰般的红,层层叠叠在枝头燃烧,像谁把晚霞偷来挂在了树梢。就连不起眼的狗尾巴草,也攒足了劲儿,在田埂上摇着毛茸茸的穗子,把秋意染得蓬松又可爱。
我眼中的秋天,是舌尖的盛宴。奶奶家的院子里,柿子树坠满了“红灯笼”,我踮脚摘下一个,咬开薄皮,蜜一样的甜浆在嘴里化开;巷口的糖炒栗子摊飘着焦香,老板娘翻炒时扬起的沙砾声,混着栗子“噼啪”裂开的脆响,是秋天最诱人的背景音;就连风里都浮着桂香,深吸一口,连打个喷嚏都是甜的——原来秋天的味道,是奶奶晒的柿饼、是刚出炉的烤红薯、是糖炒栗子在口袋里焐热的暖。
我眼中的秋天,更是收获的温情。上周跟爷爷去田里收玉米,他掰下一个饱满的棒子,搓下金黄的粒儿塞给我:“尝尝,这是太阳晒过的甜。”田埂上,农妇们笑着分拣南瓜,孩子们追着蚂蚱跑过,惊起的麻雀扑棱棱飞向天际。爷爷说:“秋天不偷懒,春天种的希望,这时候都结了果。”我忽然懂了,秋天的“成熟”从不是衰老,是春耕夏耘的沉淀,是把汗水酿成馈赠的从容。
有人说秋天是离别的季节,可我觉得它更像一场温柔的邀约:邀我们踩碎银杏叶听脆响,邀我们围炉尝新栗话家常,邀我们在收获里读懂“付出总有回响”。
此刻我坐在窗前,看一片红枫打着旋儿落进风里。秋阳透过纱窗,在课本上洒下斑驳的金。我伸手接住那片枫叶,它脉络清晰,像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——原来我眼中的秋天,从来不是萧瑟的句点,是生命最丰饶的注脚:热烈地绽放过,从容地沉淀着,把所有的美好,都酿成岁月里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