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下,奶奶的嘴里念念有词:“爷爷、奶奶、外公、外婆,过年喽……”
每年的春节前夕,家中都要着手准备祭祖。“咣当”随着家里的四方桌被抬起并且改换方向、落地,这便意味着祭祖的一切准备就绪了。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开得正旺的梅花,花儿朵朵娇艳,好像是在迎接佳节的到来。
“玲玲啊,来鞠躬,向祖先祈福!”奶奶张罗着,挥手叫我过去。“我说奶奶,这哪儿有人啊?”我边抗议边直起身来。奶奶听到我的话,愣了一下。梅花散发着一缕缕的幽香,我却忽然觉得它们有些俗气。
母亲把我拉到一边: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奶奶说话?没大没小!”话音未落,我再看向奶奶。她正在给桌上的酒盅斟酒,动作那么轻又那么庄重,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。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奶奶回过头来。我也看着奶奶,她头上的银丝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“今天要恭敬,好吗?”奶奶用商量的语气,甚至是在央求,一字一句打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“奶奶,您这样做,是为了让那些去世的长辈开心吗?”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丝莫名的伤感。“是的。也许,他们最想看到的,就是后辈们的幸福和睦吧;也许,这只是我对自己没能在他们在世时多尽一份孝心、报答他们恩情的自我安慰吧!”一行泪流过奶奶的脸颊,也流进了我的心里。窗外的梅花开得正盛,香满人间。
“奶奶,对不起!”我一下子抱住了奶奶。是啊,祭祖表达的是一份孝心,寄托的是一份深深的思念。奶奶的情懷是天底下最纯净的感恩之情。
“奶奶,我来帮您吧!”
“好!”奶奶欣慰地笑了,摸了摸我的头。
“太外公、太外婆、太爷爷、太奶奶,新年好……”我与奶奶一起深情地呼唤着,梅花在枝头绚烂地绽放。从此,祭祖成了我家每年最重要的仪式,祭的是情,是思念。
点评
除夕祭祖表达的是一种深切的思念,铭记亲情,感恩祖先,不忘传统,这就是祭祖的意义。本文加入心理和环境描写的衬托,将一次祭祖写得一波三折。祖孙之间的对话,令故事情节慢慢推进,两个人物形象也彼此映衬,显得格外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