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洪过后,大学生测绘队发现古道上的石拱桥歪了十五度。队长却阻止了拆迁建议,带着我们用千斤顶和激光仪开始矫正。“祖先用肩膀扛起的石头,”他擦着汗说,“该由我们的肩膀来扶正。”

我的第一次担当在高考前夜爆发。当开发商要铲除百年榕树建停车场,我举着树龄鉴定报告挡在挖掘机前。树影在推土机上摇曳如旌旗,直到市长亲自赶来签署保护令。那夜我们在树冠系满黄丝带,每根飘带都写着“未来可期”。
更沉重的担当藏在抗疫志愿者的防护服里。95后护士小陈连续工作二十六小时后,突然对着隔离窗跳起孔雀舞。“要让孩子们知道,”她喘息着说,“与病毒作战也可以很美。”那些被水汽模糊的面罩,反而让微笑的轮廓更加清晰。
最年轻的担当者正在改写科技史。在贵州山区,少年科创团队用废手机零件组装卫星信号接收器。当第一组宇宙射线数据在破旧平板电脑上跳动,孩子们突然抱头痛哭——他们接收到的,是祖父辈永远无法想象的星空。
如今那棵古榕成了城市地标,树下立着我们的青春誓言碑;小陈的舞蹈视频被编入医学人文教材;山区孩子设计的接收器正在国际空间站服役。而当年扶正的拱桥,桥洞下新添了我们的题刻:“让过往通向往来,让担当连接古今。”
晨光中,我带着学生重走古道。孩子们争相抚摸桥身的花岗岩,那些被岁月打磨的棱角,正把担当的密码刻进新一代的掌纹。忽然懂得:所谓铁肩,从来不是天生的坚强,而是当历史需要时,年轻的血肉自会炼成钢铁的脊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