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试管又一次泛起焦黑的泡沫，我捏着被腐蚀的橡胶手套，盯着培养皿里枯萎的菌落，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纸。这是第三次尝试微生物发酵实验失败，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像在嘲笑我的固执——可当我翻开实验笔记，忽然看见第一次失败时写下的备注：“温度偏差2℃，菌种活性不足”，忽然懂了：失败从不是终点，是成功路上最踏实的垫脚石。
初二那年学滑板，我总羡慕同学在广场上潇洒地“Ollie”(豚跳)。第一次上板，我摔得膝盖淤青，板尾“啪”地砸在脚踝，疼得眼泪直流。爸爸蹲下来帮我揉伤：“你看这板，得先学会摔，才能学会飞。”他示范着重心转移的技巧，我咬着牙爬起来，第十二次尝试时，板头终于颤巍巍翘起，虽然又摔了个屁股墩，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的兴奋——原来失败是身体的记忆课，每一次失衡都在校准平衡感，每一道淤青都在标记进步的刻度。
去年参加机器人竞赛，我们的“救援机器人”在决赛现场突然死机。看着对手的机器人顺利完成物资搬运，队友小宇红了眼眶：“都怪我编程时没检查循环语句。”可指导老师却把我们拉到操作台前：“看，传感器在识别障碍时延迟了0.3秒，这说明我们的算法还有优化空间。”那晚我们留在实验室，逐行排查代码，把失败现场变成了“问题诊断室”。三个月后，改进后的机器人不仅拿了市赛金奖，更因“故障快速响应机制”获得专利——原来失败是最好的“错题本”，它把抽象的“不足”变成具体的“线索”，让我们知道该往哪里使劲。
科学家爱迪生发明电灯时失败了上千次，他却说：“我不是失败，只是找到了一千种不适合做灯丝的材料。”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实验笔记：第一次失败的菌落样本，后来成了研究“极端环境微生物”的参照;滑板摔过的淤青，最终化作广场上流畅的腾空;机器人竞赛的死机记录，变成了团队最珍贵的“避坑指南”。
此刻我重新调整培养皿的温度，试管里的液体泛起淡蓝的微光。窗外的梧桐叶仍在摇晃，可我知道，那些曾让我沮丧的“失败”，早已在脚下垒成台阶。原来成功从不是直线上升的箭头，是踩着失败的砖石，一步步攀向更高的地方——这垫脚石的厚重，恰恰证明了我们曾多么认真地靠近过梦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