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时,我总会想起奶奶的笑容——那笑容像一束永不褪色的阳光,穿透岁月的云层,始终暖在我心里。

小时候,父母工作忙,我便跟着奶奶生活。她的老房子有个向阳的小院,院里种着几株向日葵,金黄的花盘总追着太阳转。奶奶说:“向日葵跟着光走,人也要朝着暖处活。”那时我体弱多病,每到换季就咳嗽不止。奶奶便天不亮就起床,在灶前熬梨汤。她坐在小马扎上,守着咕嘟冒泡的砂锅,蒸汽模糊了她的老花镜。我趴在桌边等,她就笑着用沾着糖霜的指尖点我鼻尖:“小馋猫,等汤润了肺,就能跟我去摘花了。”那碗梨汤甜中带润,喝下去连喉咙都暖得发颤,而奶奶的目光比汤更暖,像阳光裹着我,把病痛都晒化了。
上小学后,我回到父母身边,但奶奶的“阳光”从未缺席。每次月考失利,我躲在房间抹眼泪,她就从老家打来电话,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被:“囡囡,奶奶院里的向日葵也有低头的时候,可太阳一出来,它又昂着头了。”她还会把晒干的桂花装在布包里寄来,附上歪歪扭扭的字条:“闻闻香,坏情绪就跑啦。”有次我打开包裹,发现布包里藏着颗水果糖——是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,糖纸都被手心焐得发软。
去年深秋,奶奶走了。整理遗物时,我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一本旧相册,第一页贴着我幼儿园的画:歪歪扭扭的太阳下,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牵着奶奶的手。照片背面有她的字迹:“我的囡囡,要永远活在阳光里。”那一刻,泪水模糊了视线,我忽然懂了:奶奶的爱从未离开,它化作记忆里的梨汤香、电话里的安慰、布包里的糖,像一道永恒的阳光,在我跌倒时托住我,在我迷茫时点醒我。
如今我常去奶奶的小院。向日葵依旧年年盛开,风过时花盘轻晃,像奶奶在笑。我捧着一碗新熬的梨汤站在花下,阳光穿过花瓣落进碗里,漾起细碎的金斑。原来心中的阳光,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,是奶奶用一生的温暖织就的网,让我无论走多远,都能循着这束光,找到回家的路,找到爱的方向。